“你说，看见犯罪嫌疑人从十几米高的树上跳下来？”
“然后你说，看见犯罪嫌疑人一个人打晕了六个手持管制刀具的无业人员？”
林涛觉得要么是他们警局招牌不够亮了，要么是这些群众有点飘了，这说的得是《水浒传》里那个秦明吧？
他把目光投向最后一个目击者，很好，还是个熟人，小吃街的。
“秦明，在你那点了一份五块钱蛋炒饭，还吃完了？”
林涛的笑容慢慢地僵住了，没忍住看了一眼手机锁屏，没错，今天不是愚人节，但是有人跟他说秦明刚逃出拘留所去吃了一份地沟油炒饭，这可比秦明逼上梁山还不靠谱，难道他其实一直在做梦？
他深吸了一口气，严肃道：“你们说这话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几个人面面相觑，年纪最小的那个站出来了，小脸上满是认真：“叔叔，就是这个哥哥，没错！”好像从动画片里走出来的一样，咻的把坏人都打跑了。
——你是超人吗？还是超级赛亚人？你会不会飞？你可以吐蛛丝吗？
——我是来着M78星云的高科技人工智能，可以飞，但是要启动飞行功能需要一个极其苛刻的条件。而且这个条件，只有全世界最可爱的小朋友才能完成。
——我可以！我可以！什么条件？
——投币。
他怎么就叔叔了！林涛还没跟她理论，外面匆匆忙忙跑过来一个年轻的小警员，神色慌乱，隔着老远就嚷出了声：“林队，有新发现！道路监控上发现了两条疑似犯罪嫌疑人的腿！”
林涛感觉自己整颗心脏骤然紧缩，紧接着就是不可置信，他也顾不上几个证人了，撒腿就往外跑。
那是秦明，那可是秦明！他怎么会死？他怎么能死！
几分钟以后，鼻子酸的不行快要哭出来的林队发现，今天监控也在耍他。
那两条腿，是秦明的没错，但是谁能向他解释一下，为什么活着的秦明可以让自己的腿出现在五米高的道路监控上？
他是在拘留所里被一只受过放射性感染的蜘蛛咬了吗？
没过一会儿，去痕检科打探消息的李大宝也神色恍惚地回来了。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好消息吧，我怕我受不住了。”
林涛摆了摆手，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怀疑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
“撬锁的工具确认了，是缝合针。”
可以，这很秦明，和之前那些消息比起来，他会撬锁已经不算什么了。
现在告诉他，秦明开了个开锁公司，他都不带眨一下眼的。
“坏消息是案发现场那边传来消息，说有人进去过了。”
林涛腾地就站起来了：“他做了什么！”
李大宝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笑：“浴室有使用痕迹。”
可以，这也很秦明。但是他们拘留所又不是不提供单人浴室！他至于吗？
然而秦明本人什么都不知道：“范闲，你做个人吧。”
范闲接过小朋友用来抵账的几包辣条塞进兜里，闻言挺无辜地眨了眨眼：“这不是正当劳动所得吗？”还要感谢昨天那个小姑娘给他带来的新思路，现在他的业务已经拓展到小学生带飞服务了。
不是打游戏那个带飞，是真带飞，不过仅限于安全范围之内，当然，范闲的安全范围，可以参考五竹最爱跳的那座悬崖。
说起来，他现在是不是还在逃来着？应该稍微换一下形象？
范闲看了一眼橱窗里那个一身正装的人，微微抿起唇，做出一副冷淡的样子，没几秒又忍不住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除了没有那一脑袋卷毛，可不就是他自己的脸吗？秦明对他的自恋无可奈何。
范闲换好衣服，又买了杯饮料，把吸管从口罩底下塞进去，彻底感受到了现代社会的美好之处，正色道：“现场发现的血迹检验结果是DNA和你一致？”他正经了这么一句又挠了挠头：“话说回来DNA是什么来着，好多年没提过这玩意儿了。”
秦明也没指望他干正事：“奶茶中有食品添加剂，如奶精，它会抑制男性荷尔蒙的分泌，长期喝可能会导致不育。”
“哥，你想得挺长远的，但你有女朋友吗？”
范闲挑起眉一脸坏笑，他才突然意识到这是自己的壳子。
艹。秦明不说话了。
“别不理我啊，范警官第一次办案，秦哥你配合一下。”
“哥，我去立交桥上表演后空翻了？”
“我想这头发染成绿的，再烫个大波浪，行吗？”
秦明脑门开始爆青筋了：“你想问什么？”
范闲无意识地咬着吸管，试图燃烧自己的脑细胞：“你捐过血吗？”作为一个文科生，他能想到的DNA一致的可能也就到这了。
“林队！接到一家医院报案，他们的档案室失窃了！”
林涛还在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身心疲惫地抬起头来：“丢了什么重要文件吗？”
“倒也不算特别重要，是一份捐献造血干细胞的材料。”
林涛深吸了一口气，压着火道：“这种事他们的保卫部查不到监控吗？”
“问题是监控里的人，经过身形对比以后，确认是秦科长。”
林涛又开始怀疑自己在做梦了。
然后他看见了监控里那个穿着暗红印花T恤和烟灰紧身牛仔，外罩深黑字母夹克，脚蹬马丁靴，怀里还抱着一杯珍珠奶茶的秦明。
他的速效救心丸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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