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竹现在脑子很乱,倒不是因为分不清两个范闲,而是因为一段程序。
如果范闲找了大于等于一的女朋友,则默认为猪,启动猪拱白菜护白菜模式。
如果范闲找了大于等于一的男朋友,则默认为白菜,启动猪拱白菜揍猪模式。
问题是也没人告诉他,白菜蹦蹦跳跳去拱猪怎么操作啊?他还得大半夜拿个杆儿帮白菜吊范思辙,这都什么事儿!
“叔,商量个事,你能把李承乾那头发给削了吗?就不对称那种。”
五竹抱着铁钎面无表情地在大脑里检索理发教程,默默下载,然后飞快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毕竟,坏人姻缘,天打雷劈?
“你看清了?当真有两个范闲?”
谢必安拱手行礼:“是,殿下可要见他?”
“不必,是我低看他了。”李承泽手执一双竹筷在锅里搅啊搅,好半天未听到人应声,心下不由生出些不好的预感,“你——”
“属下自作主张,请殿下责罚。”
雅亭一别后,李承泽那整日若有所思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心忧,以至于谢必安硬生生克服了范闲PTSD,往范府下了帖子。
左右局面已经乱作一团,他就不信自己还能把事情搞砸。
良久,上方传来一声喟叹:“也罢,给他添点乱子也好。”
李承泽是也罢也好了,可范闲是六月飞雪、三年大旱都救不了的冤枉!
“范大人与我家殿下相交日久,情谊深厚,往日里也曾煮酒分茶,泛舟于湖上——”范思辙一边跑一边声情并茂地念,念到一半,火上浇油又来了一句,“范闲,这泛舟于湖上,泛的什么舟?游的是什么湖啊?”
泛的自然是醉仙居,游的自然是流晶河。可这话能说吗?
“高达,拦他!”范闲话音未落,范思辙已经胖且灵活地蹿到屋里去了,大声道:“秦哥,咱这《红楼》默到几章回了?”
什么叫东窗事发?这就是了。范闲往左看高达,高达收刀入鞘眼观鼻鼻观心,往右看王启年,王启年笑眯眯一拱手,猛地腾身就翻上墙头跑了个没影儿:“消息已经带到,王某就不掺和大人的家事了——”
范闲哼了一声,把扒在秦明边上看他默书的范思辙挤到一边,极自然地揽上那人的肩膀,半个身子都压了过去,来了个先发制人:“我当你这一天天地不见我是在做什么,这书有我好看吗?”
看书好,看书妙,秦明看书素来认真,莫说范思辙那小子是在回廊喊的,就是门口喊的,也未必能让他听进去。
“读此奇书,足慰平生。”
范闲听着不对味了,合着这书还真比他好看?不过这话直白如斯——
“老二跟你说的?”
“你的呼吸影响到我了。”
秦明教他这么一闹,自知写不下去,整好一沓宣纸,将狼毫小楷搁在一边,便要起身。范闲却压着他的肩膀凑过脸来,两弯狐狸似的笑意盈盈的眼睛是那极惹人烦的看透人心的样子:“你吃醋了?”
“没有。”
范闲倒是天生就有反客为主、颠倒黑白的本事,闻言立马掩面道:“你不吃醋,那就是不爱我了。你无情,你残酷,你无理取闹!”
旁边的范思辙已经开始考虑重金求购一双没听过范闲说话的耳朵了。
秦明拂下他搭在肩头的手,抬起一双点漆的眸子平静地看过去:“你在暗示我,你存在恋爱期出轨的可能性吗?”
“绝对没有!”范闲可算知道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了,秦明又道:“你信自己?”他不假思索:“那当然!”
吃醋源于猜忌,他没有猜忌范闲,范闲认为他应该猜忌自己。
秦明理出极合理的一条逻辑线,得出结论:“哦,你不信我。”
虽然过程是南辕北辙,结果倒是殊途同归了。
范思辙趁玩脱了的范闲没反应过来这个理论,抱起稿子就跑。然后迟了一步赶来的范若若捧着搓衣板朝自家哥哥眨了眨眼:“哥,我特意去给你借的!”
“还回去!”范闲说完,顿了顿,又含含糊糊道,“先放这儿,我替你还。”
其实没他有意无意地放水,范思辙也跑不出那么远,问题是这剧情不对啊!
小说里是这么写的吗?不应该先吃醋再壁咚,然后——咳,小范大人自己拿搓衣板敲了一下自己的脑壳,坐在门槛上仰望着天空思考人生。陈萍萍约了他申时谈国事,李承泽约了他酉时谈风月,可是他现在就想弄明白怎么约秦明谈恋爱。
“外面怎么这么热闹?监察院内没个样子。”
陈萍萍这话说得不轻不重,几处主办面色俱是一白,只影子侧耳细细分辨,忽然道:“好像是范闲——”
话没说完,费介第一个跑出去了,陈萍萍干咳一声:“都散了吧。”
范闲都来了,他还跟这群人开什么会,简直是浪费时间!浪费生命!
“院长,您说的这谈国事就是谈我的婚事?”
“陛下只说给你换门婚事,可没说换谁。”
范闲眉头一动,刚要说些什么,却见陈萍萍隐晦地冲他使眼色,赶忙改口道:“那院长心下可是已经有了人选?”
“你既要掌管内库,没个可靠的岳家——”
秦明听他们俩一老一少在那儿一唱一和,也不说话。
等范闲伸手去拿那卷名单,他忽然抬头淡淡地瞥了一眼:“出轨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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