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同伙，那也是你！秦明你可别忘了，咱们两个身上流的是同样的血。”
审讯室里，张超的精神状态显然不太正常，但是他注定无法引起林涛和其他人的注意，因为这里有一个比他不正常一百倍的危险分子。
两个警员站在范闲边上随时准备把他摁住，保护犯罪嫌疑人的人身安全。
“那就让你妈来跟我谈，我不认你这儿子。”
危险分子范闲又嗦了一口奶茶，他今天可以说很听话了，穿着一整套秦明标配的衣服。只是衬衫解了三颗扣子，被黑白斜条纹的领带松松垮垮地拢住，显得不太正经而已，想必他哥也不介意。
虽然还是很挑战其他人的接受能力，但总比之前穿着背带裤过来要好得多，那天一路上光看他看到撞墙上的就五六个。
林涛看他这样子挺正常的，最多是过于活泼开朗了一点，不由松了一口气。
果然，秦明的第二人格能有什么危险性？完全是危言耸听！
这时候，张超一拍桌子就站起来了：“秦明，你找死！”
边上的人还没反应过来，范闲毫不示弱，手一撑直接跳到桌子上站着，拿鞋尖挑起他的下巴，微微俯身露出一个笑来：“你看我们俩谁先死？”
他的声音特别温柔，是原本应该终生和秦明的声带绝缘的温柔。
堪比午夜凶铃！林涛左看右看，两个年轻的都不敢动，他认命地叹了一口气。
“老秦，下来！”
“范闲——”
他收回腿又一脚把张超踹开，顺势蹲在了桌子中间，托腮看着林涛不说话。
林涛试探性地走过去一步，又一步，比上次帮动物园抓捕越狱的大猩猩还慎重，终于想到秦明先前在会议室的举动，以英勇就义之姿张开了双臂。
原来他哥和同事平时都这么相处的？有点意思。
范闲挑眉瞥了林涛一眼，足尖一点，按着他的双肩一个空翻就蹿出审讯室了。
好不容易回了现代，他才不要待在警察局做心理辅导。
“假设你妈妈和女朋友一起掉进水里了，你先救谁？”
范闲觉着这就问得扎心：“我先救救两个都没有的自己吧。”
“假设！假设你有！”
范闲毫不犹豫：“救女朋友。”
心理医生立马坐直身子，把笔拿起来了：“可以说一下为什么吗？”
范闲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是个什么表情：“我爹多，而且我娘她是个仙女儿。”
心理医生放下笔，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了一下，示意他稍等。
“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你女朋友出的题有答案了。”
“坏消息是秦科好像真不对劲！他会不会把我大卸二百零六块？救命——”
范闲默默地从书柜里抽出一本被害妄想症自测撂桌上走了，那之后就再也没去过心理咨询室，他怕没病都被治出病。
“薯片含油量通常在30%左右，属高油高盐食物。”
“经常吃糖会造成维生素缺乏、缺钙、缺钾等营养问题。”
“经常喝可乐会引起人的血糖升高，严重的甚至会引起糖代谢异常。”
范闲一边把东西往购物车里塞，一边愉快地回了一句：“谢谢哥提醒，不然我都忘了拿可乐了。”于是秦明又眼不见为净地进了意识海。
另一边，暂时负责监管秦明的林涛已经顺着监控找过来了。
他一路上都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虽然老秦现在变得有点爱恐吓人了，但他一向嘴毒，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至少他没有真正的攻击意图。什么？他踹了张超？白受那么多冤枉踹一脚怎么了？
“你好，先生，请你检查一下身上是否存在危险品。”
范闲诧异地翻了翻自己的购物袋，似乎是没什么问题，突然，他当着林涛的面从自己的靴子里抽出来一把水果刀，不好意思地笑起来：“习惯了，一时忘了。”
“……老秦，把刀放下！”
林涛觉得自己的心脏又不行了，他把人领回警局按在椅子上拿金属探测仪一扫，除了靴子里那把刀以外，袖子里还有三根长针。
好吧，缺乏安全感，可以接受。但是兜里这几瓶维生素怎么回事？
这是打算拿了来天女散花还是暴雨梨花针？
“别的药不是国家管制就是医生处方。”
范闲无辜地摊开手，他也就是买了听个响，心里舒坦。
想想三处师兄们送他那么多药不知道便宜谁了，他就万分心痛。
林涛不是很想知道什么药属于国家管制范围，尽管不久前他还带人查处过一批。
没事，以后他监督秦明每天按时去做心理辅导，把这件事重视起来，总会好的。
“喂，你好，我是刑警队林涛，想问一下秦明目前的治疗情况。”
“那个，林队啊。”对面迟疑了一会儿，才尴尬地说，“上一次代班的是老张他徒弟，现在人已经去市立医院挂精神科了，关于他和秦科聊了什么这个问题，我们这边也挺想知道的。不然，您帮着问问？”
林涛放下手机，转过头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地拨弄绿萝的人。
他觉得这个事，好像不是自己能解决的了。
但事情上报以后，局里正式下达命令派林涛二十四小时监管他的行动。每一个领导都亲切地拍了拍林涛的肩膀让他保重，见识过秦明第二人格的同事们也都深情地说：“我们会永远记得你的。”
而范闲，他叼着棒棒糖靠在墙上，歪着头冲林涛笑了笑：“你好啊？”
林涛不好，一点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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