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虽然一直埋汰范闲喝花酒这事,但还真没想过他会与花魁娘子有些什么。
如今司理理极亲近地凑过来同他说话,他却是低头瞧了瞧自个现在用着的壳子,神色颇为恍惚地说:“我不干净了。”
范闲是真怕他扭头就回车厢里拿一包化骨粉给自个彻底消毒。
但司理理还在火上浇油:“画舫上,被你用药迷了。逃出京都,是你亲自追我。大牢里,还是你来审问。”她洁白的贝齿轻咬下唇,哀切地扭过头去看着窗外:“或许是命苦,合该我被你欺负。”
秦明已经开始考虑如果司理理生了双胞胎,哪一个姓司,哪一个姓范了。
若是独生子,恐怕还要和北齐的小皇帝打个官司争取抚养权。
“秦明,你把她左手拉起来。”
范闲被他的脑内风暴弄到没脾气,打定主意晚上拽他的意识体好好切磋一番。
“这不合适吧?”
秦明挑眉,一边象征性地推却一下,一边猛地出手钳住了她的腕。
司理理刚才还一副郎情妾意的样子,这会儿又慌忙往后躲,后来见他完全不为所动,索性把手里攥着的簪子丢了过去,缩在角落里呜呜地哭。
秦明看了一眼自己被挠了五道印的手,默默地捡起簪子用指甲磨了磨,若有所思。
尖端被打磨过,还算锋利,若是力气足够,从后心刺入,按长度可以一击致命。
“现在明白了吧!”
“你定情信物就给个镀金的簪子?”
“定情信物个鬼,那是她防身的!”
“你防身的东西就给个镀金的簪子?”
范闲不理他了,但那边司理理还在哭,哭得撕心裂肺,好像不是失去了爱情,而是失去了一条腿。
秦明想了想,跳下车找高达要了一把匕首丢给司理理。
“你……你不怕我拿它杀了你?”
司理理抽抽噎噎地问。
“你对自己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秦明是打不过高达,追不上王启年,而且既打不过又追不上肖恩,但司理理这种,他能一对十吧?
司理理又哭起来了,嚎啕大哭。
秦明捂住耳朵:“你再哭,我过来了?”
然而女人的心思此一时彼一时,司理理泪眼朦胧地瞪他:“那你倒是过来啊!”
秦明拧着眉稍微往她那边挪了一步:“我过来了。”
三秒以后,使团车队里爆发出一声尖叫:“高达,救命!”然后忠心耿耿的护卫从花魁怀里救出了自家被糊了一身鼻涕眼泪的小范大人。
自此,肖恩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打败了唯一的潜在竞争对手,成功巩固了使团第一陪聊的地位。
“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杀我?”
秦明拿范闲磨药的小锉刀把肖恩洗不干净的指甲磨秃了。
“我想,陈萍萍应该是不会愿意我回到北方的。”
秦明把锉刀放下,抽出了一张蜡纸,摩擦——摩擦——
“庆国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
秦明把蜡纸折好抛进篓子,又掏出布条把肖恩的胳膊捆上,抽出了药针。
肖恩做着深呼吸试图把胸口一股闷气压下去,等他注射完才幽幽地问:“范大人,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秦明抬手摸了摸耳侧,拽出两个小棉球:“下次一定。”
未必有下次了,他已经同王启年和高达商量好,先用迷药迷倒使团其他人,再冒充上杉虎的人去放了肖恩。
“放心吧,他跑不了的。”范闲说,“七名虎卫、三条恶犬,总归不会跟丢的。”
他本来还想对毒药进行一些留香持久的改进,结果没想好用哪种香料,肖恩就被秦明的烈酒腌入味了,香飘十里,上次还有文官劝诫他莫要忘了国仇家恨,如此优待俘虏简直是认贼作父!
范闲都气笑了,别说他没给肖恩喝酒,就是给了也不能多个爹吧?
不过母亲有从龙之功,父亲是天子故交,二皇子与他一见如故,太子对他几次拉拢,连皇帝都亲口许诺他重臣之位,也怨不得有人跟他谈国仇家恨,因为再没有一个人比他更应当做王权最忠诚的拥趸。
可是对于这世界来说,他无关紧要。对于他来说,这世界也无关紧要。
几条闻过了酒味的狗在芦苇丛绕圈,又从矮杉林的侧面插了进去。
再翻过林旁的那座山,便是雾渡河。
此刻,肖恩就在这片林子里,而他也应当可以猜到那位范大人在哪里。
他们都在等,等对方先露出破绽。
“个体具有的某种性质,不是包含该个体的群体具有的普遍性质。”
“什么?”
“世界很大。”
不要停下脚步,也许下一个抵达的地方会有命中注定的风景、命中注定的人。
范闲笑了一声,忽然□□破空,一道人影自大雾之中闪现,紧接着七柄长刀雪白的刀锋织就罗网。
肖恩腾身而起,自七柄钢刀外侧拍出两掌。
两名虎卫倒飞出去。
肖恩双脚蹬地,腐泥乱飞,无数枝条如同箭矢向四周射去。
四名虎卫半跪在地。
高达双手握刀,一声暴喝,向着那个形同鬼魅的身影狠狠劈下,刀风生生从枝条中开出一条道来,树叶被这股强大的力量震得四处散飞。
也就是这个时候,疑似使团倒数第二战力的秦明从树上跳了下来,同扭身欲躲的肖恩撞到了一处,要么受高达一刀,要么受秦明一掌——前者声势浩大,后者平平无奇,但几乎是电光火石间,肖恩就做出决定,自己朝高达的刀锋退了回去。
秦·战五渣·明看着自己的手,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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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明:前辈,我下手比高达轻多了……
肖恩:滚,莫挨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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