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谁赌赢了,咱也不敢问,咱也不敢说。
反正范建翘了班赶回来救自家儿子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燕统领黑着脸在穿衣服,范小诗仙还在那半靠着床柱瞧他:“肝阳上亢,少食羊肉。”
上炕?上什么炕?谁上谁的炕?司南伯的脑子开始乱了。
但没等他问,自家倒霉孩子把被子一拽又睡了。
这一睡就是足足一天,秦明刚想跟床边的范若若说句话就是一口血喷到床幔上,差点没把小姑娘吓哭。
范闲实时在线,瞎几把安慰:“小伤,调养个三四五六七□□十天就好了。”
“淤血。”秦明跟着范闲待久了,睁眼说瞎话的能力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吐出来就好了。”
不过说真的,他缓过来以后,还觉着挺有意思,即使箭尖恰好撞在钥匙上,实质上的受力面积也只有十二平方厘米左右,而且处于髂骨脊后部,但却能伤及肺腑。
“你要不要倒推一下燕小乙一箭的力度?”范闲仰面躺着,看意识海上空翻飞的乱七八糟的公式,向理科生致以满满的敬佩,“不对,你构建的模型里,我为什么是个球?”
“受力均匀,比较好算。”
其实是他本人和范闲长得一模一样,所以怎么想都觉得奇怪。
——每次照镜子都想把这一脑袋卷毛削掉 。
秦明认命地把发带往头上怼,左一缠,右一绕,忽然撞进另一双手里。片刻后,他举起镜子,发现范闲天上有地下无的叔给他扎了个丸子头。
“你小时候,喜欢。”
罪魁祸首五竹正端端正正地跪坐在案几边,身前放着那个范闲母亲留下来的箱子,乖得像幼儿园等着吃果果的小朋友。
箱子里是一件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武器以及两封信。
准确的说,应该是一封给五竹的信以及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武器和给范闲的信。
“你念给我听。”
“我的东西,你都可以任意看。”
五竹今天心情是真的好,又是扎头发又是念信的,弄得秦明浑身不自在。
“可爱的小……小竹竹……”他干咳了两声,侧过脸不看一本正经盯着他的青年,“来……亲个……”
五竹不明白他的吞吞吐吐,认真地解释:“小竹竹就是我。”
“我知道。”秦明觉得这真的超出他能力范围了,“嗯,姐姐我真的很喜欢你……”
范闲在他脑子里笑得满地打滚,发出各种超乎人类极限的声音。
好在给范闲的那封信就没有那么甜蜜,里面只是说这个世界没有时光穿梭,没有平行时空,这里还是地球。
“禁忌之门,最深的恐怖?”
秦明重复了一遍,意识到中二病还有遗传性。
“咱带小竹竹再走一趟太平别院?”
不提还好,一提小竹竹这仨字,范闲又开始制造非人类的笑声。
秦明从未如此感激王启年的到来——当然,坛子还是不会挪的。
“我不是送那个锁匠出城吗?院长和影子大人把我给堵那了,而且上来就问我,昨天晚上闯入后宫之人是不是就是大人您!”
王启年一边喘气一边等着小范大人追问,在心里打着腹稿意图表现自己忠心耿耿。
小范大人“哦”了一声。
小范大人瞥了他一眼。
小范大人转身走了。
“等等啊大人!影子大人托我给您带了把钥匙!”
王启年也不装气喘吁吁了,赶紧的追了上去。
“皇军还托我给您带个话呢。”范闲不高兴,“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秦明刚一张嘴,范闲立马说:“有爹,谢谢。”
行吧,范建人还挺好的,就是不爱刮胡子,研究表明,男性脸上的胡须隐藏的细菌数量远远高于狗身上的细菌数量。
“这把钥匙是那锁匠他们家钥匙,锁匠是院长的人——这事,我是真不知道啊!这锁匠在京都成名已经多年,我认识他也很长时间了,他从来没跟我提过他认识院长大人。”
王启年还有一溜儿词没说完,一抬头,他家小范大人又走出去十几米。
“院长让我给你带句话!你昨夜出行的事,不会有人知晓,想做什么就放心地做吧,他会给你查缺补漏。”
这次王启年说的时候,紧盯着小范大人,生怕一眨眼人又没了。
陈萍萍这话,堪称及时雨。
昨晚上宫里闹出那么大事,现在就是铁桶一块,偏偏赝品要抓紧时间还回去。
“我不同意!我自己可以!”
范闲发出恶龙咆哮。
“我觉得你不可以。”
秦明给他表演了一个恶龙吐血。
“我没想过你会来。”陈萍萍回过头看着他笑起来,“你能来,我很高兴。”
秦明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我也很高兴见到你?
范闲在那给他提词儿:“Nice to meet you , too .”
事情进展得相当顺利,直到门口又一次响起燕小乙的声音,对,前不久刚被他诓得表演了某特色节目的那个燕统领。
秦明有理由相信,如果燕小乙发现是他躲在太后寝宫,绝对是就地正法。
“里面有人。”
“我是说——最里面。”
九品箭手会动耳神功真的了不起哦。
秦明屏住呼吸,想象自己是弱小可怜又无辜的厌氧生物。
“这是太后寝宫!还请燕统领讲些规矩!”
婢女喝止声、布料摩擦声、盔甲碰撞声,还有——箭破空之声。
秦明没有动,他赌燕小乙不敢盲狙太后寝宫,万一打碎个琉璃盏,燕统领就是流沙河统领了。
果然,什么也没有,脚步声一点点远去了。
跟着范闲混,这一天天的,真累。
死里逃生的秦明很咸鱼地躺在地上——擦得闪闪发光的木地板上,百无聊赖地把范闲做的传单往天上抛,听他嚷嚷“别弄到我加湿器上”。
这传单是范闲口述、他誊写、范思辙印刷的,安排了五竹牌直升机满京都空投,估摸着这时候也该传到李云睿手上了。
没什么特别的内容,可以简单概括成《长公主秘史》,也就是范闲那天晚上扒人屋顶上偷听的那点东西,当然,稍稍地、略微地、少许地进行了艺术加工。
反正秦明看到那东西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文科生真的了不起。
“我跟你说啊,舆论战特别有用!而且我叔办事你放心,绝对没人能发现!”
范闲也躺在地上,他比较会享受,在意识海里想象了一套毛绒绒的毯子,整个人在上面滚来滚去,偶尔还想象几只猫主子,逮过去薅一把——小日子过得不能再好了。
正说着范闲他叔多么天上仅有地上无双,秦明感觉地板震了震,偏头一看。“绝对没人能发现”的那个“人”,他开着自己的手动小轮椅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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