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后来的发展不太在秦明意料之中，不过可以简单地概括为，受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洗礼的阿拉伯妇女勇敢地站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影子这么厉害叫自己这么个战五渣来做什么，炫耀？
炫耀他有个能吃枣的陈萍萍，还是炫耀他有个能戳人的铁钎钎？有毛病！
“我老了，以后范闲可以接我的班。”
陈萍萍这话一出，已经被秦明带跑偏了的范闲脑海中就难以抑制地闪过了一个想法——说当爹，那还得是陈萍萍大方，直接让位，搁庆帝他敢吗？
“他敢给，你敢当吗？”
秦明都能想象到范闲从三大改造开始的治国流程。
“有什么不顺心的，就告诉我。有什么人给你出难题了，也告诉我。”
“我来帮你解决。”
“什么事都行，再困难的事情，我来办。”
烛火映照下，陈萍萍的面部轮廓很柔和，确乎是毫无攻击性的长者的模样。
当他坐在轮椅上咳嗽的时候，你很难想象这是那个让北齐人闻风丧胆的凶神，他好像真正应了那句“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亲朋寥落，抱守残躯。
“回去吧，今天累了，晚上愈发凉了，记得把被子盖厚一些。”
秦明心情有些沉重，直到睡前他才找到排遣之法。
“范闲，你以后当了皇帝，建个养老院吧。”
精神病院也要安排上。
“秦明，你也有毛病。”
范闲没想过那么远的事情。
“我希望这世间，再无压迫束缚。”
“凡生于世，都能有活着的权利，有自由的权利，亦有幸福的权利。”
叶轻眉没有做到的事情，他可以吗？
“我要是当了皇帝——”
“那大庆就算完了。”
秦明困得睁不开眼睛，说完这句就拽着被子蒙住了头。
檐上风铃似乎是响了，又似乎是没响。
第二天早上一睁眼，范闲他叔就在床边站着，怀里抱着正版的铁钎钎。
“你不会一夜没睡吧？”
五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比起待机算不算休眠，他更在意另一件事：“你心神不宁。”
“可能是因为突然拿到了巨额遗产继承权。”
五竹听秦明说了一通影子盗版他铁钎钎的事，不感兴趣地摇头：“不是这事。”
“那就是被空巢老人引发了强烈的社会责任感。”
五竹听秦明说了一通陈萍萍吃枣的事，不太高兴地摇头：“不是这事。”
秦明围着五竹转了一圈，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愣没看出来这人是有读心术还是怎么回事——就算是读微表情，也得先把眼罩摘了吧。
“跟李云睿和陈萍萍有点关系。”
他不打算细说，五竹却很认真：“你要哪一个？”
虽然两个都不太能接受，但如果是范闲要求的话，这天下也没有谁能拦住他。
“爱情是什么？是两个灵魂的共鸣啊！”
“小竹竹，你一定要记住，年龄、性别——还有种族都不重要，你喜欢，就可以。”
“我喜欢谁？哇，你现在怎么这么八卦了，近墨者黑吗？”
记忆是混乱的，他甚至想不起她的样子，从眉眼到衣饰，但记忆又是清晰的，好像此刻他肩上就搭着她的手，耳边就是她的笑声。
“都不要。”秦明拿了一本《庆律》给他，希望他能放弃这种危险的想法。
五竹来这一趟当然不是为这个，他是打算入太后寝宫找钥匙。
范闲一听脑仁都炸了：“你把他拦住！哪能直接去！命不要了？我们一起去。”
“你——几品？”秦明一边拢袖子一边问，他不是很喜欢鸿胪寺送的那身官服，广袖宽袍，一坐就容易沾灰。
范闲想想这个宗师满地走、九品多如狗的世界，再想想他叔的实力，没脸说话。
这时鸿胪寺其他人也都落座了，长长的衣摆拖在地上，袖子叠在一起。
“大人不要紧张，两国谈判，最重要的就是注意言辞。”辛其物又凑了过来，“大国雅量，要彰显我们的气度！反正待会儿，你什么都别管，就听我的吧。”
这个秦明会，每次犯罪嫌疑人家属找上警局，林涛都让他别说话一边待着。
他坐的端端正正的，两只手交叉按在腿上，让袖袍交叠，不落一点儿到地上，睁大眼睛等着辛其物展现异时空高超的谈判技巧。
“我雄师所占一宗之地，绝不可能还你们！”
“你国疆土？还你国疆土？想要回去？派兵来打啊！”
“要不这么着，我先宣布一下，谈判暂停，等两国打完了再继续谈！”
大国……雅量？秦明垂眼看着辛其物一只脚已经蹬上了桌子，忽然觉得挺委屈的，按这么来说，他也不是不能谈。
“您好，关于犯罪嫌疑人某某的事情，我们这边已经结案了。”
“如果您能够提供新的证据或新的辩护理由，可以向上级法院申诉。”
“不过我要提醒您，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证据来说，是没有这个必要的。”
但是一般人根本还没听到他最后一句善意提醒就开始大吼大叫，说犯罪嫌疑人不是犯罪嫌疑人，当秦明改口说杀人犯某某的时候，他们就叫的更凶了。
范闲抽了抽嘴角，闭上眼凝神想了一会儿，意识海里就出现了一块小黑板，他跳下办公桌，在上边儿画了三个大叉。
“你应该说，对于您儿子的事情，我们都表示很遗憾。”
“他是个很好的人，本来也应该有很好的前途，只是一时糊涂。”
“现在这样的局面，谁都不想看到，但是他出来以后，好好改过，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秦明就着端茶杯的姿势，在袖袍后头打了个哈欠，才慢吞吞地回道。
“第一，抓到了犯罪嫌疑人，我不遗憾，我很高兴。”
“第二，即使是激|情杀人，也足以表明犯罪者精神状态存在问题，精神方面存在问题的人很难有很好的前途。”
“第三，犯罪嫌疑人被捉拿归案，是谁都想看到的局面。”
秦明说话的时候，《西方审判史》、《制度是如何形成的》、《民法劝学》从意识海上方的虚无里哗啦啦往下掉，砸得范闲左躲右闪。
真·被知识支配的恐惧。
秦明好感：
陈萍萍↑大方，生活习惯健康，衣着形象整洁
庆帝↓小气，不好好扎头发，不好好穿衣服
太子↑整洁到连发际线都是对称的M型
二殿下↓反社会型人格障碍，斜刘海，不穿鞋
燕小乙↓疑似暴食症、狂躁症
长公主↓精神病患者，变态杀人狂
五竹- 范闲他叔，不敢动不敢动
范闲↑没什么可说的，就挺烦的一人，偶尔睡不着的时候可以给他普普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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