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见陈萍萍还是林若甫?”
范闲昨天和林若甫约了今个详谈,但显然秦明对赶山奔海的陈萍萍更感兴趣。
“抽签吧。”
范闲打哈欠的声音让秦明觉得自己的大脑内膜起了一层水蒸气,他脑海里陡然闪过一个想法,果然,范闲就是他脑子里进的水吧。
最后先见的陈萍萍再见的林若甫,因为小范大人打不过门口守着的影子大人。
坐在轮椅上的长者身高上比范闲差一个愚蠢的脑袋,气势上却足足高出两米八,标准的掌权者姿态,笑容放得再和善都透露出一股子运筹帷幄之中的气魄。
“你别盯着他腿。看毛了,咱俩就完了。”范闲又在他脑袋里吵吵,语气里没有惊慌全是调笑,秦明不是很开心:“我只能看到羊毛毯。”
他在庆帝那批书里没找到这个世界对真气震荡伤的描述,正好奇的时候,陈萍萍就好像命中注定一样出现了——命中注定的大体老师。
当然,他也知道陈萍萍不是李承乾或者李承泽,如果他来一句“我想看你腿,还想动刀子”,可能没等陈萍萍回复,影子就用范闲他叔同款铁钎把他捅成蜂窝煤了。
所以秦明就乖乖站在那,让陈萍萍看得头皮发麻也一句不提看回来的事,只在脑子里鄙夷范·男主·闲:“为什么你谁都打不过。”
还没等范闲反驳这个真·战五渣,就听见陈萍萍轻声说:“走近些。”秦明也不扭捏,直接走到离他一点二米的人际安全距离,不闪不避地盯着他眼睛瞧。
“穿得太薄了,小心凉着。”陈萍萍也不生气,甚至微微地笑起来,“眼神像她,当年她就站在这儿,我问她,监察院初设,要种些什么花——只要她开口,再名贵的花我都能找到。她把从路边摘下来的野花种子随手就洒在墙边,她说,不用种,生命自己就能找到蓬勃之路。”
范闲学着秦明冷漠地“哦”了一声:“秦明,问他,他说的那个‘她’是谁?”秦明觉得这个傻十有□□装不过去,不过他也没打击范闲。
“她是谁?”
“叶轻眉,你母亲。”
“叶轻眉是谁?”
“五竹在京都?”
“五竹又是谁?”
“林珙是他杀的。”
“林珙是谁?”
话题卡在这了,陈萍萍想过范闲不认五竹,但他没想过范闲可以连林珙都不认。他没把失忆症放在心上,只觉得分明是个昏招,半点不像范闲的作风。
“你不信我?”
又来了,这种负心汉的感觉。
“没事的,林珙的事,我来收尾。”
秦明没看过玛丽苏小说,真没看过,他对这个剧情走向完全不懂。
“他对你这么好——”
“那也不会让你分析腿部肌肉组织!”
范闲打断了他可怕的想象。
秦明在林府门口撞上正打算进宫面圣的林若甫,听说送书帝又想见他,索性就着这车一起去了。
一路上范闲和林若甫各种打机锋,秦明就当个没有感情的复读机。
到了御书房,范闲一看到头发扎的整整齐齐的李承乾就觉得坏了:“完了,估摸着是太子告御状说你调戏皇家妇男了——你还看!”
“那个皇帝他不扎头发,我看着难受。”秦明理直气壮,皱着眉头把视线从太子身上挪到地上,“李承泽不对称。”
今天这事还真和秦明没关系,太子告的是二皇子门下谢必安,但范闲还是有的说:“问问庆帝咱坐哪啊?有瓜子没有?”
送书帝让他俩站着,也不给瓜子。
秦明看了看地板,石头的,不干净,不能坐。
李承乾先开口:“监察院瞧过尸体了,林珙死于高手快剑,京都用剑者,唯有二哥门下谢必安有如此剑术。”
“太子的意思是……”林若甫坐在边上明知故问。
庆帝说赐坐,真就只给了林若甫一个小板凳,不过他连板凳都没有。
殿里统共就这么几个人,一个斜刘海,一个不梳头,一个皇家妇男,还有一个是范闲他岳父。
秦明索性看着地面研究这是大理石还是花岗岩。
“太子的意思是我便是凶手。”
“殿下是凶手吗?”
“这你要问范闲。”
突然被cue的秦明不是很想帮反社会型人格障碍说话,但范闲还真是谢必安的不在场证明,他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范闲,你不是失忆了?”
秦明光顾着听范闲说太子屋里仕女图的八卦了,一时没反应过来:“抱歉,忘了。”
他很无辜地往后退,扯了扯嘴角以示尊重。
李承乾气的脸都红了:“还有一种可能,范闲与你合作,同谢必安联手刺杀林珙,此时你们正在扯谎作伪脱开干系!”
“我为何要杀林珙?范闲为何要杀林珙?”李承泽还是不紧不慢地,只拂袖起身同他面对面驳道。
秦明没忍住瞥了一眼,这次穿鞋了。
李承乾又看着秦明:“林珙策划牛栏街刺杀啊!范闲与他有仇啊!”
“我失忆了。”秦明也看着李承乾。
李承泽拍了拍他的肩,压低了声音带着愠怒说:“太子要定臣子的罪,你我就含冤——忍了!”
“这皇帝怎么也对你怪怪的,自己儿子吵架,还要叫你来看戏。”
“什么叫也!你下一句是不是要说他女扮男装?”
“不是,我怀疑他是你爹。”
范闲对秦明登峰造极的推理表示感谢,叼着自己的竹签子回脑海意识海深处了。
但秦明是真觉得送书帝给他拿那堆书的时候,眼睛里分明是恨铁不成钢,又是皱眉又是摇头,好像是看到一个绝顶的法医苗子进了刑侦,好吧,是一个绝顶的政客苗子当了法医。
说起来,今天也是怀念现代社会的一天,也不知道他回去的时候,李大宝会不会已经跟着林涛当警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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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明:如果陈萍萍是范闲他爹多好,想剖……
陈萍萍:实不相瞒,我愿意。
范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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