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子跟前,到底能倚仗着他对自己的几分色心大胆一些,可皇后……皇后若要杀她,眼皮子都不会翻一下吧?
她窝在他怀里,只觉得死期将至,难受极了,想逃,偏偏不管怎么动都逃不出他的天罗地网。
“安分点,再蹭就起火了。”男人的声音带着一点奇异的腔调,总觉得是在跃跃欲试。
溶溶一愣。
他是在说自己不安分么?
明明是他抱着自己不让动,居然还怪自己不安分。她才不想蹭他。
然则他这话一出,溶溶还真不敢动了。
两人搂得很紧,他什么状况溶溶自然可以感受到。这会儿他的确没有“起火”,那里没有什么特别的动静,不要惹火烧身就好。
记忆里,他似乎从来没有不“起火”的时候,看来今日他是真的累了,也不知道跑去做什么。
她到底欠了他多少债,怎么每回遇到他,都被他欺负得话都说不出来。
“乖。”
溶溶的心被他撩拨得怦怦直跳,仰头去看他,只能从他下巴往上看到半张脸。他拥有完美的下颌线,即使从这样奇怪的角度看过去,同样无可挑剔。
她收回目光,缩在他怀里。她并未同他一样睡在枕头上,而是枕着他的胳膊。
这会儿冷静下来,溶溶才意识到自己是枕在他的右手臂上。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才三十天,手臂会被她枕坏吗?
应当不会,就算枕坏了,也是他自找的。该!溶溶恶狠狠地想着,甚至转了转脑袋,想看他疼不疼。
往他受伤那几处压了压,他倒是没什么反应,像山一般纹丝不动。
溶溶叹口气,放弃抵抗。
这人真是累极了吧,一直都是闭着眼睛跟他说话。
溶溶觉得心里没劲儿,既然累就老实歇着,跑来这里来闹腾什么。
“刚才,你蹲在那里想什么?”
溶溶一愣,还以为他已经睡了,没想到他会问自己这个:“没想什么,就是晚上贪了盏茶,睡不着。殿下既然累了,不若早些歇着。”她也说不清自己方才在想什么,在想皇后今日的许诺,在想梁慕尘,在想玉华宫。将来梁慕尘肯定是要搬进玉华宫的,到时候她和元宝搬去哪里呢?只要跟元宝在一起,她倒是搬到哪里都无所谓,可是元宝……元宝从小就住在玉华宫,若是要他搬走,不知道会委屈成什么样。
太子轻轻“嗯”了一声,缓缓道:“不管母后跟你说了什么,你只当没有听过便是。”
溶溶猛然一怔。
他知道皇后下午传自己问话的事了?那他知道皇后同自己说什么了么?应当不知,当时殿里只有安茹在那里伺候。
莫非他到这边屋子里来,只是为了说这句话叫她安心?
溶溶心里的滋味又复杂起来,纠结与苦涩中泛起了一丝淡淡的甜蜜。
她自来都不是贪心的人,他愿意念着她一点点,她就很满足了,可惜……
溶溶深吸了口气,道:“娘娘是为了元宝进玉牒的事情来的,娘娘说东宫许久没有办宴会,要我仔细这些,她会从宫里拨几个嬷嬷来东宫帮忙。”
太子一直闭着的眼睛掀开了一点缝隙,声音也稍微重了些:“母后让你负责筹备宴会?”
“嗯。”溶溶心里很感激皇后的安排。
一则这是元宝进玉牒的大日子,她很想为元宝做些什么,二则元宝从前办生日宴,都只有爹陪着,这一回他不止有爹,还有她。尽管太子和元宝都不知道,但溶溶自己在心底给元宝一个完整的家了。
“知道了,睡吧。”太子重新闭上眼睛睡去。
睡?真的就这么睡?
上回在那农庄,两个人倒是搂着睡了一夜,可那一次他是发烧昏迷,没有办法。
溶溶原以为太子只是想戏弄她一下,揩了油便会放开她。眼下他搂着自己纹丝不动,竟是真打算搂她一夜么?
她左右难安,却不敢动弹,生怕真把他撩起火了。
好在这一声过后,他果真没再说话,溶溶感受到他的鼻息渐渐趋于平缓,费力地伸手戳了戳他的下巴,半天没有动静。
真的睡着了?
溶溶心里烧得慌。
今夜他们这样搂着睡了,明儿他又要搂着睡怎么办?他能保证今夜不做什么,夜夜他都能保证吗?她这条小命还要不要了。
溶溶胡思乱想着,没多时,就沉沉睡去了。
这一夜,她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见她没有喝那碗燕窝,顺顺当当地生下了元宝,梦里没有陈妗如,太子只有她,他们恩爱甜蜜,陪着元宝一起慢慢长大。
溶溶是被一把火烧醒的。
睁开眼,便看见太子睡着的脸。
男人一到早上都会起“火”,还好他没醒。
溶溶抬了抬他的胳膊,还好,过了一夜,他揽得没有那么紧,溶溶抬起他的左手胳膊,从他怀里钻了出来。
刚松了口气,就对上元宝的视线。
元宝不知道是几时醒的,蹲坐在枕头上,像是还没有完全睡醒,眼神看着懵懵的。
“元宝……”溶溶低着头,实在没脸见儿子。
“姑姑,昨晚父王一直抱着你睡的吗?”元宝的声音软绵绵的,明明是最天真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却更令溶溶羞愤难当。
溶溶扯着锦被,把自己的脸遮住一半,根本说不出话。
元宝嘟了嘟嘴,像是有些苦恼:“姑姑,你和父王是不是要给我生小弟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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