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岁坐在金昭的小电驴上,他们还是那样背靠着背,金昭身上淡淡的酒气随着风一直钻进他的鼻子里。
岑岁坐着发了会呆,才发现这边不是回家的路。金昭拐进了网吧旁边的小巷子里,一直走到底,停在了一扇大铁门前。
“下车。”金昭用胳膊肘戳了戳岑岁的后背。
岑岁长腿一迈,跳了下来,问:“这哪?”
“进去就知道了。”金昭推开铁门,是个院子,里面就一栋很普通的房子,彩灯寂寞地闪烁着,寂静中隐约听得到屋子里的躁动声。
“走啊?”金昭站在门口一只脚已经迈了进去,岑岁站在门口观察着里面。
金昭眼下微红,痞痞地笑了下,说:“我又不能把你卖了。”
岑岁向下拉了拉衣角,跟了上去。
院子里面摆了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一进门岑岁就被断腿断脚的塑料模特吓了一跳,那边靠着墙还横着个衣架,上面挂了很多亮片衣服,看起来暴露又廉价。岑岁一眼扫去,角落里还有一个塑料滑梯和小秋千。
靠着房子是一个露天的楼梯,看起来摇摇欲坠还爬满了铁锈,楼梯扶手上挂着五颜六色闪闪发光的小灯泡。
岑岁跟着金昭走上楼梯,隔着墙听到里面闷闷的音乐声。
打开二楼的门,天花板是装了几盏镭射灯,光线缓慢地变化着,先是温热的红,然后紫色,一路走过去,七个颜色轮着放了一遍。岑岁看着那些光影在金昭宽厚的背上流转着,有种莫名的吸引力。
越往里面走,音乐声就越清晰,听着像是慢摇。走到头,一个LED灯牌立在旁边。
“798。”岑岁念了一遍上面的三个数字。
金昭打开门,岑岁也跟了进去,里面是个小酒吧。地方不大,人倒不少。
岑岁皱了下眉,问:“来酒吧干吗?”
“我在这打鼓。”金昭答。
“兼职?”岑岁问。
“嗯,算是吧……”金昭边说边往酒吧后台走,拐进去是个小房间,“我不唱歌,但我可以帮你打鼓。”
房间里面很简陋,天花板上吊着一盏灯泡,一进门就是一个红沙发,前面有个小破茶几,随意摆放着几个杂物柜。
沙发上面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寸头,耳朵上吊着金属圆耳环,马丁靴破洞裤,脖子上大金链子一带,穿得就像玩音乐的。
还有一个比他矮个肩,顺毛,刘海垂下来搭住眼睛,时不时看着寸头笑一下。
那个看起来壮点儿的搂着旁边那个,两个人手里拿着一张乐谱在看。
门一开,那个壮个儿闻声抬起头,“哟昭哥,带人来了?”
壮个儿坐在那儿翘着二郎腿,从上而下把岑岁扫了一遍,看得他浑身不舒坦。
金昭走过去把包放在柜子上,回头看了眼岑岁然后低头笑:“别闹,他不是。”
“要放包吗?”金昭伸手,岑岁把包递给他。
“我同桌,岑岁。”金昭走过来把手搭在岑岁肩膀上。
“你好,我任野,他我男朋友,小c。”那个壮个儿嘴像抹了油一样,说起话来快得让人一时反应不过来。
岑岁站在那一愣,然后很快反应过来:“啊……你们好……”
那个被搂的顺毛也开口了:“嗨,我是小c,林思逸。”
“你真好看啊。”林思逸笑了下,莫名其妙来了句。
小房间里就一盏昏暗的灯泡,林思逸的眼睛像条蛇吐着蛇信子缠上岑岁的脸。
“行了行了,别太过分,”金昭打断了他,“雪姐呢?”
“你带人回来,雪姐伤心了,泡男人去了。”任野扯开笑容,脸上都是玩味。
“我听你讲屁话,”金昭走过去踹了脚他的小腿,“过去点儿。”
“接儿子呗,还能干嘛?”林思逸往后靠在沙发上。
“行吧,那等她回来再说,”金昭拎起桌上的水壶,拿了个纸杯往里面倒水,水蒸气还没冒出头就消失在空气里。
岑岁抱了抱胳膊,才发现房间里的冷气打得很低,他喉咙发痒,咳嗽了几声。
“过来坐,”金昭拍了拍沙发,“喝点水吗?”
岑岁犹豫了一下,坐下来接过水。
岑岁没碰过酒精,刚才在天台上吹了会夜风又喝了两口带点酒精的饮料,现在居然有种浑身发软的感觉。
他窝在沙发里,四个人坐得很挤,三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岑岁一个人安静地坐着,好像在他们之间隔着道无法逾越的真空屏障。
“该上场了,等会回来。”聊了会,那两个人就站了起来,往外面走。
他们十指紧扣,岑岁默默地看着那两只十指紧扣的手,脑子里竟然不受控制地想起刚才金昭紧紧箍住他的那个拥抱。
“你冷吗?”金昭突然回过头问他。
岑岁回过神,点了点头,从喉咙里滑出一个软软的“嗯”。
不知道是这灯太过昏暗还是那点连蚂蚁都淹不死的酒精上头了,他的眼皮开始打架。
金昭脱下外套丢给他,外套上也带着酒精味道,他想推开,但那外套又暖和得不想让人放手。
“盖着吧,你不是还要去比赛,那就不能感冒了。”金昭里面是件白色背心,精壮的胳膊在灯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岑岁的身体很冷,但从脖子以上逐渐升温。他把手伸出来哈气,指甲盖是低温显示的紫色。
忽然,岑岁的手就被一双大手包裹了。金昭把他的手捂在手心里哈了口气,然后抬头看着他笑了下,温热的呼吸带着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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