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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东西？好找吗？”
苏昀衡看向叶凡修，“凡师弟，你之前在缠绵悱恻楼用过的做饭用的炊具，有没有带来？”
叶凡修打包收拾走人的时候，把他带来一堆破铜烂铁，统统塞回乾坤囊里。
仙门不起炉灶生火，也无凡食需烹饪，所以除了叶凡修，跟收留过叶凡修一段时间的苏昀衡，其他人都没见过所谓炊具长得什么样子。
叶凡修的乾坤囊里很乱，平日懒得收拾，找了很久才找齐全。
苏昀衡挨个用小树枝敲了一遍，最后留下了四样……锅、碗、瓢、盆。
叶凡修也跟着敲了敲，声音好像都是一个样子的。
他有自知之明，天生五音不全，音乐白痴，从不发表任何个人意见，阿衡说什么都对。
花银雪三人，却没有叶凡修这般无条件的信任，他们看着奇形怪状的东西，完全无法想象，这些声音合起来能奏出驭兽的曲子。
人家景玄御兽的时候，吹得笛声高低起伏，婉转动听，怎么到了五音阵，就换成了这些看上去与动听毫无关系的锅碗瓢盆？
“真的没问题吗？”花银雪与宗晶晶对望一眼，“我们不是不信你，只是，你得拿出说服我们的理由。”
苏昀衡其实心里也没谱，他只是根据祖先留下的只字片语推测而出的。
“阿衡，我相信你！”叶凡修拍拍苏昀衡的肩膀，“反正也没别的更好的办法，不是吗？”
当他得知阿衡为他开古阵伤人，当他见阿衡挨仙杖时满身的血，当他明白阿衡独自一人承受开轻羽的反噬，他就做了决定，他这辈子都会站在阿衡一边，无论对错，无论生死，永远永远。
宗晶晶犹豫片刻，“叶凡修，我不信他，却信你，我信你的选择。”
花银雪立刻改口，“我也相信凡凡。”
剩下谢君舒，叹了口气，燕芷兰不在的时候，叶凡修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几人的主心骨。
他即使不信又如何？一走了之？还是说一堆理由给同伴添堵？众望所归，他也只能顺着说，“我也相信你。”
苏昀衡没黑没夜的谱曲，书写的曲稿摞起来成堆如山，他逼着自己一定要把五音阵做出来，他必须对得起叶凡修的信任，对得起大家对他的指望。
之前景玄吹笛驭兽时的每个音，都是由浊息催动发声，与四界仙门弟子的仙骨灵力周转，法术成阵不同。如今他确定了五种音色，可以控制魔兽的精神，虽然不能为己所用，但至少能让魔兽脱离堕仙驭兽术的控制。
可眼前却只有四种乐器，少了一种，最后的一个音色……又是哪一种器物呢？
苏昀衡下巴顶着细笔，脑海中浮现出千万种音律，忽然有人蒙住他的眼睛。
“凡师弟，别闹了，”苏昀衡想都不用想是谁，世上只有叶凡修一人会与他开此等幼稚的玩笑。
“看！”叶凡修转了个身，从乾坤囊里捉出一直活蹦乱跳的玉兔兽，“可爱不？”
“……”
“我今儿去巡查防线，在路上捡的，”叶凡修抱着瑟瑟发抖的玉兔兽，摸着它两只毛茸茸的长耳朵，“孤零零的团在尸体旁边吃土，怪可怜的。”
叶凡修一直想养只宠物，毛绒绒的玉兔兽，比仙鹤好玩啊。
苏昀衡不忍打击叶凡修，“你捡的是幼崽，等过几年，它会长得很大。”
“会吗？”叶凡修提起兔耳朵，这不就是凡世的兔子吗？喂几根胡萝卜跟青菜，不就成了？
“而且它是低阶魔兽，只能在浊息浓郁的魔域常年生活，虽说魔域长城倒了一段儿，但四界灵力浩瀚，浊息依旧稀薄。”换言之，很难养活。
“先养一阵儿，等我们夺回晓天界，我便放它回家，”叶凡修说，“他这么弱小，遇上仙门弟子，肯定被抓住烤了吃掉。”
只是叶凡修的好心，维持不了几天，玩够了，就把小兽丢在一边，寻其他有意思的玩意去了。苏昀衡那天试了无数次都不成，头晕脑胀，想出去吹吹冷风清醒一下，就见小玉兔兽缩在门口，团着身子吃土。
雪白的毛因为叶凡修扔来扔去，脏成了灰色。
小兽见有人，一跳一跳的缩进了两摞废掉的曲谱里。
苏昀衡上前两步，提起玉兔兽的耳朵，是挺可爱的，难怪会被叶凡修看上捡回来。想叶凡修养个魔兽在燕军大营，若是被燕芷兰知道，定会气得火冒三丈，顺手连人带兽扔出去。
人魔之间，水火不容。
但这刚出生不久的幼兽，又有什么错呢？
苏昀衡找了个盆，用灵力化了些许清水，把脏兮兮的小兽放进去，小兽开始还挣扎，死活不愿意碰水，苏昀衡好容易才抓住它。它轻轻的和着水，清洗它的毛发，灰色渐渐退去，小兽恢复了清亮的玉白色。
渐渐的，它知苏昀衡没有恶意，安静下来，半个身体浸在水里，露出长耳朵，继而轻轻凑过去，咬着苏昀衡的手指。
苏昀衡洗完了小兽，拿布锦把小兽擦干，小兽跳到他的肩上，温顺的趴着，苏昀衡感觉手指麻麻的，小兽咬他留下了两颗浅浅的门牙印。咬的很轻，并不是伤害，而是小兽表达亲近的方式。
人族与魔兽，也可以无欲无争，和谐相处。即使是不同的种族，即使语言无法交流，但是，好意，依然可以准确传达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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